【Arthur/Orm】如果他们提前相遇
Summary：Vulko总说Arthur还没准备好，Arthur决定单干。他躲在Vulko的水舰上，到达亚特兰蒂斯。在那里，他遇到一个金发男孩。
CP：Arthur/Orm（斜线有意义）
原作：《海王》（电影）
字数：10305
不知道要打什么tag，不过Arthur/Orm……官方帮忙分好AO了吗？
（对不起我真的想不出文名了先这样吧）
Arthur屏息静气，躲在Vulko的座椅之后。
他已经计划这件事很久了。Vulko总说他还没准备好，可他已经完成过许多个Vulko定下的目标。起先，是从高崖上跃入海中。他迅速下坠，起先觉得自己像是故事里的雄鹰，很快就要展开双翅、飞向天空。但离海面愈来愈近，他嗅到海风的味道，看到海浪泛起时的白色泡沫。他坠入水中，看到Vulko在自己身边微笑。Arthur睁大眼睛，惊奇地看眼前的一切——他忽然明白，自己并不是天空中翱翔的雄鹰。
他像是一条鱼，游在海水里。海豚是他的朋友，鲨鱼也懂他说话。Vulko叹息般对他说：“传说中，只有亚特兰蒂斯的第一代君主能与这些海洋生物交流。”Arthur听了，眼前一亮，问他：“那我现在可以去见母亲了吗？”
答案当然是不能。
最初，Arthur还会越挫越勇。但时间渐长，他心中怀疑又忧虑。当然，Vulko是他尊敬的师长，是母亲请来教导他、保护他的人，Arthur知道Vulko不会伤害自己，但他觉得，Vulko没准隐瞒了什么。
Arthur十八岁了，正值年轻力壮。他决心自己一探究竟。
摆在最前面的问题是，他要如何找到亚特兰蒂斯。
Vulko突然响起的通讯器帮了他一把。
在此之前，Vulko和他道别时，都会看着Arthur游向海岸，之后才会架势水舰离开。但这天不同。Vulko收到什么消息，急匆匆准备赶回。Arthur觊觎他的水舰许久，这会儿主动说：“那你先走吧，咱们改天再见。”
Vulko点头。
他背向Arthur向前游动，也就没看到Arthur悄然伸出的手。一圈一圈波纹从他腕上荡开，他畅游在海洋中的朋友们闻讯而来。Vulko察觉到水流的变化，抬头看向天空的方向。是一头巨大的抹香鲸游过。
Vulko面上流露出一丝温柔神情。
就在这一刻，Arthur偷偷越过他，把自己塞进水舰中。谢天谢地，座椅后留了空位，勉勉强强能塞下一个大小伙子。
鱼群游过，遮住Arthur的身影。等到Vulko把视线从抹香鲸身上转开，Arthur已经安置好自己。而Vulko急于赶回亚特兰蒂斯，并未留意到，自己的学生已经消失在海水里。
Arthur艰难地缩在座椅后，透过旁边的窗子，看向外面。母亲已经离开太多年，可他对母亲的记忆非但没有模糊，反倒越来越深。年幼的时候，父亲会抱着他，给他看一家三口的合影。他很不知事，但仍能从父亲脸上看出隐忍的难过。长大一些，他遇到Vulko。Vulko告诉他，他的母亲Atlanna是一位温柔而慈爱的女王。
Arthur愈发向往自己的母亲。
他偷偷抬头。
在寻常人类看来，海底深处只有一片幽寂。但在Arthur眼里，这是一个五光十色的绚丽世界。他看过珊瑚上的萤火，看过色彩斑斓的游鱼。小学的时候上科学课，同学们会嘲笑他异想天开。但现在，他想，原来人类的想象力比自己之前以为的还要浅薄。
他看到一片巨大的水幕。上面光芒璀璨，无数大小水舰从中进出。
Arthur为眼前的一幕心醉神迷。他不由自主地发出声音：“天啊——”
Vulko蓦然回头，看到自己身后的青年。
他惊叫：“Arthur！”
年长的教导者恼怒而紧张。度过安检关口时，Vulko摆出一个伪装性十足的笑脸。但一度过关口，Vulko便沉下面色，“你怎么来了？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？如果他们发现你……”
Arthur：“我是女王的孩子，我为什么要担心他们发现我？”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多聪明，但大概是对母亲太过思念、向往，这一刻，Arthur敏锐地抓住Vulko话中漏洞。他难过、震惊，更多的，却是一种意料之中。他完成过那么多考核，和Vulko永远会准备下一个任务给他。Arthur早就开始怀疑，是否母亲根本不愿意看到自己。
他问Vulko：“母亲不想见我吗？”
Vulko皱着眉，手搭在操控盘上，“不是。”
Arthur追问：“那是因为什么！”
Vulko深呼吸，语调柔和下来——就像是从前，他说每一句话的时候。他开口，说：“Arthur，我会把你放在一个没人会去的地方，你在那里等我。等我办完事，我们谈谈，好吗？”
Arthur心脏砰砰跳动。他觉得自己终于开始接触问题的核心，于是见好就收。
他答应下来：“好。”又对Vulko道歉，“抱歉，我今天太冲动了，我只是太想见到母亲。”
Vulko无奈地原谅他。
片刻后，他的老师又说：“既然来了，就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吧。”
Arthur应一声。他翻到前面的座位上，坐在Vulko旁边。他眼睛睁得很大，脸近乎贴在窗子上。当年第一次在海中看到珊瑚，他也是这样的心情。激动、难以置信，像是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。这是一个和陆地迥然不同的城市，巨大的海龟从他身旁游过，Arthur为这一切心驰神往。
Vulko把Arthur留在一处沉船中。水幕隔开外界的水流，也隔开鱼群。Vulko显然放心不下，但又不得不走。他一遍遍叮嘱：“一定、一定不要出去！”
Arthur答应下来。
他是个好动的人，但今天已经收获很多。无论如何，Vulko是为了他好。
他目送Vulko离开，之后转头，看看四周环境。他盘腿坐在地上，信手拆下一块木板，再无聊地将木板掰成一个个小块。鱼群从外面经过，Arthur侧头，和它们打招呼。
“你们好啊——咦？”
Arthur一怔。
刚刚那一瞬，他似乎在鲨鱼后面看到一个人的影子。
想起Vulko走时的话，Arthur谨慎地起身。他手上还拿着一条木板，这回儿，他将木板抱在胸前，摆出一副防备态度，警惕地看着刚刚鲨鱼游过的位置。
是眼花了吗？
Arthur自问。
但他很快就知道，方才一闪而过的影子并非错觉。这艘沉船的状况实在太糟，前后都有破洞。在他防备眼前时，一个敏捷矫健的身影从后面扑来，锢住Arthur的脖子，质问：“你是谁？你为什么在这里？”
“Wow...”Arthur放下木板，手肘猛然向后一顶。
他听到一声痛呼。
Arthur转头，意外地看到，身后地板上坐着的、刚刚被他击中的，是一个至多十来岁的金发小鬼。
少年对他怒目而视，满脸防备，问：“你是谁？！”
Arthur闭口不答。
少年显然不满意他的态度，威胁：“不说的话，我叫护卫队了。”
Arthur一顿，反问：“你又是谁？”
少年眨一眨眼睛，面上流露出一丝震惊：“你居然不知道我？”说完这句话，他面上的戒备之色更重。少年喃喃自语：“你可以在空气里呼吸——你一定是贵族的后裔。”他复杂的心思几乎都被表现在脸上。Arthur意识到，如果自己再不给出一个答案，没准真会招来什么严重后果。但少年身份不明，Vulko先前的态度也表明，在这里说自己是Atlanna女王的儿子不是一个好选择。
最后，Arthur说：“我是Vulko的晚辈。”他偷换概念，在说明自己与Vulko之间关系的同时误导对方。
“Vulko？”少年还是满脸狐疑，“我知道他，他是我父亲的谋臣。但他有孩子吗？”
Arthur心跳不已，“没准——嗯……有些事情，不能放在明面上说，你明白吗？”
少年若有所思。
金发小鬼从地上站起来，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。他似乎相信了，又似乎不信。但总归，他没有再表现出攻击性，而是问：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Arthur随口道：“寻宝。”
少年：“？”
大约是对方满脸问号的样子太有趣，Arthur笑了声，解释：“这些沉船有时候会带着人类社会的珍宝，比如金币、宝石……”
“人类的东西？”少年打断他，“我讨厌人类，他们害死了我的母亲。”
Arthur一顿，从善如流地改口：“对了，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“Orm，”少年回答，转而问：“你呢？”
“Arthur.”
Vulko心急如焚、一路祈祷，希望Arthur好好呆在沉船中，不要被巡逻队发现。但他回到沉船时，发觉眼前的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。
他看到了Orm，女王的另一个孩子，Arthur同母异父的弟弟。
Vulko心跳停止了一瞬。他知道，在Orm父亲的教导下，那孩子仇视人类、仇视他身在海岸上的兄长。
但眼前的情形，似乎和他想象中有些不同。破破烂烂的木板上，一大一小两个金色脑袋凑在一起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。Arthur甚至揽住Orm的肩膀。
Vulko不知道自己应该觉得欣慰，还是该直接晕倒。
“——总之，我交到了一个朋友。”回去的路上，Arthur兴奋地说，“他叫Orm，哦，你认识他。对了Vulko，我和他约好，下次继续在这里见面。我之后还能和你一起来吗？”
Vulko面无表情地开着水舰，陷入沉思。
Arthur说：“Orm说了，他还有一个朋友，叫做Mera。Mera的头发是红色的，和Ariel一样。你知道Ariel吗？”
Vulko没有说话。
Arthur继续道：“他还说，他是逃课跑过来的。Orm才十二岁，居然要一天到晚地训练，太辛苦了。”
Vulko提醒他：“你小时候不也一样？”
Arthur叹气：“但他才十二岁。”
水舰一路开离亚特兰蒂斯，到达寻常海域。外面一片幽静，鱼群从珊瑚之间游过。Vulko深呼吸，字斟句酌，问：“Orm有告诉你，他父亲是谁吗？”
Arthur沉默片刻：“他说，你是他父亲的谋臣。”
Vulko道：“我的确是。”
Arthur道：“你是我母亲请来教导我的人。”
Vulko道：“对，我是。”
Arthur道：“我不知道——我的母亲，她不是亚特兰蒂斯的女王吗？”
Vulko静静地看着身前的青年，半晌，终于说：“她曾经是。”
但她已经死去多年。
Mera答：“不知道。”红发小姑娘看看身侧少年，“Orm，这就是你的新朋友？”她压低嗓音，和Orm说悄悄话，“我怎么觉得他怪怪的。”
Arthur假装自己没听到小姑娘的抱怨。他注视着Orm，自己的弟弟，母亲的另一个孩子。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，Orm尚以为他是Vulko的孩子。
这次见面前，Vulko对他说：“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。如果Atlanna还活着，她一定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够和睦相处。但她不在了，Orm的父亲很恨你的父亲，他给Orm灌输了很多错误的想法。”
Arthur回答：“他是我的弟弟。”他沉默片刻，“我的存在害死了母亲，也让Orm失去母亲。他没有错，他应该恨我。”
Vulko答：“你也没有错。”
Arthur承诺：“我不会和他透露我的身份的，我想见他，只是，和他聊聊——只是聊聊。”
这次见面，Orm如他承诺的那样带来了自己的朋友，泽贝尔国王的女儿，Mera公主。Arthur用一种夸张的语气问Mera，“你知道Ariel吗？”
Mera说不知道。
Arthur温柔地看着自己弟弟的玩伴，说：“她是一条美人鱼，有红色的、海藻一样的长发，还有翡翠色的尾巴——和你一样。”
Mera撇撇嘴：“我没有尾巴，渔夫族才有。”她更觉得Orm的新朋友奇怪了。
Arthur说：“好吧，至少你有绿色的衣服。”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应该喜欢芭比和美人鱼吗？怎么这个小姑娘这么难说话？
当然，在这之后，Arthur很快意识到，Mera才是更好沟通的那个。她深信只有了解人类之后才能对这个群体做出评价，而Orm对此不屑一顾。Arthur有些诧异Mera的看法，而Mera解释：“之前Atlanna女王曾经教导过我和Orm，可是，”她叹口气，“Orm只是太爱他的母亲了。”
Arthur觉得心痛。
这天，他回到岸上，开了瓶啤酒，靠在车前。海面一望无垠，在厚重的水流之下，是他母亲的故乡与埋骨之地。他怨恨杀死母亲的那群人吗？或许是。他怎么看待Orm呢？那是他的弟弟，一个和他同病相怜、又深深地恨着他的人——Orm至今不知道，自己的私密玩伴正是他厌恶的“兄长”——但Orm有错吗？并没有。
海风吹在他的面上，Arthur从日落，坐到日出。他看到满目星光，看到璀璨朝阳。他扔了酒瓶，走入海水之中。
“海王”之名在海上的人类当中鹊起，Orm一天天长大，从金发小王子变成大王子。他要学习的事情更多了，和Arthur见面的时间减少。好不容易抽出一天见面，两人还是在沉船中相会。Arthur朝他丢了一瓶啤酒，Orm看看眼前赤着上身的男人，皱眉：“你身上的纹身又多了。”
Arthur笑了声，说：“是，我父亲帮我纹的。”
“你父亲，”Orm走过来，在Arthur身边坐下，“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金发王子一边问，一边端详着手中的酒瓶，似乎在看上面的说明文字。
Arthur说：“是个和你父亲截然不同的人。”
Orm冷不丁问：“可是Vulko为什么会给你纹身？”
Arthur一顿，侧头看自己的弟弟。这几年，他一直在以Vulko儿子的身份和Orm交往。当然，Orm或许疑惑过，为什么Vulko不公开自己儿子的身份。但Vulko是他父亲的谋臣，从来都能言善道。他三言两语打消了Orm的疑虑，让Orm相信，每一家都有些难以言说的状况。
Arthur想：“哦，不，露馅了。”
Orm同样侧头，与他对视。
片刻后，Orm举起酒瓶，说：“这也是不能说的事情吗？好吧，干杯。”
国王的儿子举起酒瓶，辛辣的酒液灌入喉中。他开启另一个话题，说：“我过两天要去渔夫族。”Orm皱眉，“他们退化了——不是身体上的退化，他们的身体比从前更适合海洋环境，这是进化才对。可那群人懦弱、不思进取，只知道抱守‘哲学’，简直可笑。”
Arthur心不在焉，回答：“是吗？”
Orm继续喝酒。酒劲很大，很快上头。他有些晕眩，而这就是他叫Arthur带酒给他的缘由。有些话，只有神志不清的时候，才比较好说出口。
他喃喃说：“Arthur，你知道，我有一个哥哥。他是母亲的私生子，母亲因他而死。”
Arthur沉默片刻，“他或许也很愧疚。”
“不，”Orm回答，“我不在乎他愧不愧疚，我恨他——我理应恨他，他让我失去母亲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，Orm靠在Arthur身上。王子常年都在经受训练，他有一身强健的肌肉，整个亚特兰蒂斯都难寻敌手。此时此刻，他醉了，很放松地说着心里话。
Arthur看着自己的弟弟。对方的瞳色和自己不同，或许是因为两人有不同的父亲。他对Orm关爱而怜惜，Vulko有时候会说，如今的国王一心主战，他教导出的Orm也有向大陆开战的想法。相比之下，Arthur似乎是更合适的继承人。但Arthur并不这么觉得。Orm的确恨那些伤害海洋生物的人类，但很多时候，Orm也会在Arthur和Mera的两面夹击下承认，“是，陆地上也会有一些好人。”
他只是心结太重。失去母亲的时候，Orm还太小，而他的父亲与Arthur的父亲截然不同，他没有给Orm多少关爱，而是一心给他灌输仇恨。有时候——尤其是在Orm喝醉的时候——Arthur会无比鲜明地感受到，说到底，Orm只是希望有人爱他。
他从Orm手中拿过酒瓶，晃一晃剩下的酒液，再抬头，一饮而尽。
Orm看着这一幕，指责：“这是我喝过的。”
Arthur答：“对，你喝过的。”
Orm：“你喝我喝过的东西……”金发的王子抬起头，语气有些发飘，“岂不是——”他凑近、再凑近，注视着Arthur的眼睛，两人的面孔近乎挨在一起。
Arthur觉得有些不妙。他下意识往后退，可Orm身体的重心已经压过来。Arthur一退，反倒让Orm没处依靠。金发的王子直直压倒了Arthur，两人的唇就此触碰。
这不对——
脑海中的警铃响起。
可下一个，更清晰的念头冒了出来。管他呢，来自地面的客人这么想到。
Arthur加深了这个亲吻。他喝醉了。
Mera公主看着身旁的两个男人，“我怎么觉得你们有点怪怪的？”
“你看错了，”Orm温柔地回答，“之前我们讨论到哪里？三叉戟或许不止是个传说。母亲从前提到过这个，她是女王，或许知道些外界不知道的秘闻。”
Mera仍然狐疑，但Orm这么说，她也就掠过自己的问题，开始分析：“或许在一些古老的遗迹中会有这方面的记录。”
Orm答：“那我们需要多关注考古队。”
Mera皱着眉，“不止这个。如果我们有了什么发现，那泽贝尔呢？渔夫族、咸水族呢？我们怎么能保证，有关三叉戟的记录一定会被我们先找到。”
Arthur插话进来：“找到三叉戟之后，你们准备怎么做？”
“三叉戟能让主人号令整个海洋，”Mera喃喃说，“或许——我们不该寻找它。”
Arthur对找不找三叉戟毫无想法。他只知道，自己在亚特兰蒂斯得隐蔽行踪，不能被现任国王找到。在此之前，他一直做的很好。从十八岁与Orm相遇至今，他都安安稳稳，躲过每一次巡逻。到后面，Vulko干脆给他办了一套证件，让他自由来去。当然，证件上的身份都是捏造出的。只是一般来说，安检关卡并不会仔细检查。
但那不代表从来不检查。
他从边境走了那么多次，终于还是中招了。
Arthur被押在台下。国王高高在上，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他。Vulko与Orm分别坐在国王左右。
“你就是Atlanna和人类生的野种？”被妻子背叛的国王玩味地看着Arthur。而Arthur四肢被捆，抬头怒视国王。
“就是你杀了我的母亲！”
Orm坐在一边，看着眼前一切。Vulko的视线在王子面上定格片刻，从Orm眼中看出了与国王一样的冷漠。
“你的母亲，”国王冷笑，“她背叛了亚特兰蒂斯！”
Arthur肌肉鼓起、力量爆发。他向前冲去，而国王的守卫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拖拽前行。饶是如此，在半空中，Arthur不得不停下。他仍然愤怒，但在看着国王时，他微微侧头，看了一眼国王身边的Orm。
Orm侧过头，避开他的视线。
Arthur闭上眼睛。
国王宣布了对Arthur的处置：“把他投入海沟族的地盘！让他去见Atlanna！”
听到这样的结果，Vulko蓦然站起，想要劝阻：“陛下——”
但Orm在他之前开口。
王子看着自己的父亲，说：“我去押送他。”
国王沉吟片刻，答应下来。
Vulko看着这一幕，无可奈何、无能为力。
从亚特兰蒂斯到海沟族的海域，跨越半个地球的距离，在亚特兰蒂斯的科技面前不值一提。
Mera不知听说了什么，在Orm走到一半时，只身前来救援，却寡不敌众。她被抓去见Orm，Orm问她：“你也想被献给海沟族吗？”
Mera愤怒地质问：“你真的要杀死Arthur？他是我们的朋友！”
Orm漠然回答：“不是的，Mera。他是我的哥哥。”
Mera：“他是你的哥哥，可你却要杀他！”
“Mera，Mera，”Orm叹一口气，“从小到大，我都在说，我恨他。”
Mera：“可是——”
Orm看着她：“我会和你解除婚约的，Mera。”
Mera怒视他。
Orm：“你和他的眼神好像。你们同样喜欢陆地、喜欢那些人类。从始至终，你们才是同一类人。”
Mera被押走，Orm坐在主座上，揉一揉额角。他看着前方的海域，计算起这里离海沟族的距离。那群残暴的、完全沦为野兽的家伙，在多年以前，吞噬了他和Arthur的母亲。即便如此，在法律上看，海沟族仍然是一个国家，其他国家不能无缘无故对他们——它们——开战。可那群东西毫无理智。
离海沟族越来越近，Orm去看Arthur。Arthur四肢都被拷住，护卫队吸取了在国王面前的教训，换了更粗的锁链束缚Arthur。Orm走到他面前，蹲下身，与自己的兄长、自己的情人对视。
他看一眼周围的护卫，“你们先出去。”
护卫离开了，Arthur懒洋洋开口，问：“你早就知道我是谁？”
Orm在他面前坐下，盘着腿，就像是他们每次喝酒的时候。只是这次，他不再靠在Arthur肩头，而是面对他。Arthur忽然发觉，自己眼里的弟弟似乎早就长大了，有自己的主意。
Orm说：“Mera来救你，我把她关在另一个地方。”
Arthur皱起眉头，记起那个一直和他、和Orm走在一起的红发小姑娘。
Orm说：“从这里回去之后，我有足够的理由，和她解除婚约。”
Arthur：“……”他愕然，“你和Mera有婚约。”
“对，”Orm说，“可她却来这里，救另一个男人。”他的语气有些莫测意味，“Arthur，你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。”
Arthur一顿，回答：“如果是你被我捆在这里，她也会来救你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Orm答，“骗了我这么多年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Arthur：“你早就知道的话——多谢你这么多年的配合？”
Orm扯扯唇角，像是冷笑。
Arthur注视着他。
在面对国王的时候，Arthur无比愤怒。但在Orm面前，Arthur总是十分放松。他和Orm相识多年，即便到了这个地步，Arthur也不觉得，Orm是真的要杀他。就像是之前每一次对陆地、对人类的恶言恶语，Orm只是用这些言辞在国王面前伪装罢了。说到底，他只是个缺爱的年轻人。
Arthur想到这里，迟疑：“还是我想错了？”
“听着，”Orm的声音唤回Arthur的理智，“海沟族的海域很危险，到处都是旋涡、暗流，哦，还有一群怪物。”他厌恶地皱眉，“到了那里，我会把你投出去。”
Arthur“嘶”一声，“你要谋杀亲夫了吗，Orm？”
Orm没有接话，而是继续说下去：“门会晚一点关，一定会有怪物冲进来——等它们伤害到我，亚特兰蒂斯就有足够的理由向海沟族开战。”
Arthur听完，问：“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吗？”
Orm看他一眼，“Vulko一直在教你如何战斗，不是吗？”
Arthur答：“你连这个都知道。”他彻底安心。既然Orm什么都知道，却还会和他交往，这只能说明，他对自己弟弟的看法是对的。
Orm站起身，“小心些，那群怪物不好对付。”
Orm的计划很简单，甚至有点太过粗陋了，实施起来充满变数。
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，等到的第一个为母亲报仇的方式。
他迫不及待想要实施。
进入那片充斥着乱流的海域前，Orm又去看了Mera一次。红发的公主怒气冲冲。
“Arthur让我带一句话给你。”Orm好整以暇。
“什么？”Mera问。
“他找到一家新店，里面的特色菜很好吃，以后有机会请你。”
Mera一怔，睁大眼睛：“你们——”
Orm看她一眼，食指竖在唇边：“嘘。别忘了，解除婚约。”
Mera：“……”她别过头，“我是不是真的不该来？”她意识到什么，模仿着Orm之前的语调感叹，“陆地人，陆地人，就这么拐跑了我们的王子Orm。”
Orm王子被海沟族袭击的消息传回亚特兰蒂斯，举国震惊。
国王召集军队，宣布向海沟族开战。泽贝尔的国王匆匆赶来，问：“Mera是不是也在那里！天啊，天啊！”
两国军队集结在一处，赶往海沟族海域。而在这时，Orm已经与自己手下的护卫分散。他在海水中，用三叉戟挑开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海沟族。可四面八方、头上脚下，怪物无穷无尽。他明白自己大概是托大了，然而——
有一只手拉住他。
Orm下意识用三叉戟捅过去，紧接着，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。Arthur压住他的胳膊，带着他一路疾行，匆匆解释：“我看到那个地方有一道光——”海沟族追在他们身后，Orm愕然：“你居然还在往深处去！”
“反正也出不去了。”Arthur回答。
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。
Orm皱眉，难得后悔：“是我太莽撞。”
“不，不。”Arthur说，“你想为母亲复仇而已。”他一顿，想：“Orm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？他的父亲把母亲献祭给怪物，他却不能仇恨父亲。他曾经恨我，如今却爱我。说到底，他现在只能将恨转移给海沟族——该死，这群怪物！”他挡住来自身后的攻击，看着眼前愈来愈近的蓝色光芒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Orm喃喃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Arthur估量着，“去看看？”
他们在深海之中对视，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信念。
紧接着，他们向前冲去。
海沟族被挡在身后，乱流愈发狂暴，却无法将他们冲开。
半晌后，海水重归平静，而他们一起浮上海面。一片崭新的天地呈现在他们面前，Arthur怔怔看着眼前只在自然博物馆中出现的翼龙，“我们——到了哪里？”
他们看见眼前沙滩上，有一道缓缓走来的身影。
是Atlanna。
不久之前，Orm的父亲怒极之下宣布，让Arthur去喂海沟族，让他去见Atlanna。如今一语成谶。
“那是——”Orm难以置信。
“是母亲！”Arthur已经迈步前去。
母子重逢，Atlanna抱着自己的两个儿子，无声地落泪。Orm眼梢滑落水光，Arthur同样百感交集。他看了太多次父亲在码头看朝阳的景象，年幼的时候，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奇特之处，总有同学欺负他，嘲笑他没有母亲。在参观过一次海洋馆后，一切变得不同。不再有人揪着他的领子、把他撞向墙壁。可是他依然没有母亲。
他问Atlanna：“你为什么不回去？父亲还在等你。”
Orm听了这话，瞪了Arthur一眼，正要开口，就察觉到，母亲在拍着他的背安抚他。
Orm收敛一些，听母亲讲：“你们进来的入口，只能进，不能出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。”Arthur喃喃自语。
Atlanna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，问：“还记得我给你们讲过的故事吗？只要拿到三叉戟，就能统帅整个海洋。”
Arthur和Orm一起开口：“难道——”
Orm：“这果然是真的！”
Arthur：“三叉戟在这里？”
Atlanna转头，看向身后的瀑布。
她说：“你们一起去吧。”
海面下，Arthur：“听着，待会儿你先……”
Orm打断他：“你是母亲的长子，应该你先。”
Arthur一顿，促狭地笑一笑：“怎么，这会儿不恨我了？”
Orm：“母亲还没有死。”他一顿，嗓音温柔下来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难过，“母亲大概更愿意去岸上，和你的父亲一起。Arthur，你呢？你之后还会回来吗？”
海底一片幽静，他们看到第一代君主坐在王座上，手上拿着黄金色泽的三叉戟。可一时之间，两人都没有前去。Arthur抓住Orm的手臂，看着自己兄弟的眼睛，“等你继承了王位——”
Orm：“如果拿到那把三叉戟的人是你，就是你继承王位。”
“也可能我们都拿不到，以后就要一家三口留在这里。”
“别说这个，”Orm道，“拿到三叉戟的人继承王位，剩下的人心服口服。”
Arthur回答：“好，我同意这个。”
他心下另有打算。Arthur不准备成为亚特兰蒂斯的王，他从来都知道，Orm经历了多少训练，才走到今天。而权力于Arthur之言并不重要。
他打定主意，却没想到，三叉戟选择了他，而非Orm。
在这同时，Orm开口，却是另一句质问：“你能听懂它说话！我从来都不知道，你居然能听懂它——是不是还有别的？海豚？鲸鱼？Arthur！你隐瞒了我多少事！只有亚特兰蒂斯的第一任君主可以做到这些——”
说到这里，Orm向后退了一步。
他躬下腰，心悦诚服：“国王陛下。”
一个月后。
“——之前的国王，现在成了‘Orm王子的父亲’，而Arthur成为新的亚特兰蒂斯之王。同时，由于三叉戟选择了Arthur，他如今也是七海之主。Atlanna女王彻底住在岸上了，Arthur在岸上的时间和在海里的时间对半分。”
Mera一只手撑着下巴，和眼前的人类男性叙述：“当时——我整个人、整个人，几乎都要被那群海沟族怪物吞掉了。”她惆怅地叹口气，“父亲来救了我，紧接着，Arthur就冲了出来，手上拿着三叉戟。Orm宣布放弃继承权，成了Arthur的第一个支持者。而我呢，我和他解除婚约，顺理成章。父亲还想让我和Arthur结成新的婚约，天啊，饶了我吧。”
Arthur的父亲、灯塔的守塔人温和地问：“Arthur有爱人了吗？他整天在外面，我只能在新闻上看到他了。”Atlanna走来，坐在丈夫身边，接口：“前段时间，Arthur来问我们，当时我们在婚戒上写了什么誓约词。”
“哦，这个，”Mera蓦然站起，“我还有事，哈哈——这个，就让Arthur自己来和您说吧。我先走了。”
“欢迎你常来转转，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。”Atlanna含笑看着眼前的红发女郎。
Mera说：“当然、当然。Orm计划在陆地上待一段时间，或许也会来。”她一顿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太多东西，赶忙溜走。到了外面，她没急着回海里，而是找了家酒吧，给Arthur打电话。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，那边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。Mera叮嘱：“Atlanna女王大概发觉了什么，在等你们实话实说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谢谢你，Mera。”Arthur说。
“是Mera吗？”Arthur身侧，Orm嗓音沙哑地询问。
“是的。”Arthur低头吻他。动静传到电话另一头，Mera公主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。
“我有些事要问她。”Orm说，“电话给我。”
“哦，”Arthur听着座机传来的“嘟嘟”声，遗憾地说，“她已经挂断了。”
海洋的君主俯下身，他继续亲吻Orm的金发，亲吻Orm的唇。Orm难耐地皱眉，同样与他接吻。
Arthur愉快地决定：“还是改天再问吧，Orm。”
Fin.
收尾有点匆忙……
主要是……下课之后买了饭回来，再不吃饭就凉了_(:з」∠)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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